21.何去何从-马尾小松

“我们好不容易，我们身不由己

我怕时间太快，不够将你看仔细”

小虐预警

上午刚送走浩翔，午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。马嘉祺站在廊下观雨，心跳有些乱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。

时辰尚早，可天已阴沉。刚看到天上划破夜空的闪电，就听到轰隆隆的雷声。

亚轩最怕打雷了。

马嘉祺打了一把伞准备去看看亚轩，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吩咐小厮去四少爷那里看看，半路改道去了大少爷院子。

径直去了丁儿的书房，推开果然，丁程鑫正把藤条递给小尧。

马嘉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“丁儿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
丁程鑫倒是不讶异马嘉祺会来，也没要避他，刚送走浩翔，照顾了浩翔好些天，他有些疲惫地说“马嘉祺，你知道的，答应老爷的双倍责罚。我们也说好了的”

马嘉祺看着他的眼睛，有些慌乱地说“浩，浩翔不是我们李府的人，不做数的。”

丁程鑫闻言冷了脸，甩开马嘉祺的手“可是他在我心里就是亲弟弟。”

马嘉祺自知口不择言“丁儿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丁程鑫淡淡的说“没关系，你可以出去了。”

思及这些天的种种，马嘉祺也有些着急“你这是想打死自己吗？不合理的要求你非要言听计从吗丁儿？”

“我不是你。”丁程鑫垂眸，不想再说“我自己有数，小尧，送二少爷出去。”

小尧不知所措地向前看着二少爷。

马嘉祺也生气了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门。

没有人跟出来，小尧看向大少爷，丁程鑫只向他示意继续，没有去追马嘉祺的打算。

又是这样，又是这样。刚走到门外，就听到屋内传来击打的声音。

马嘉祺握了握拳，生气又转化成浓浓的心疼。深吸一口气，对不起，丁儿，你就算怪我，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被打。

马嘉祺冲屋里喊了句“丁程鑫，我去找老爷了！”然后撑着伞跑进雨中。

屋内击打声停了，丁程鑫咬牙跟着冲进雨里，后边小尧撑着伞跟上“少爷！打伞啊！”

雨太大，即便打着伞，马嘉祺还是淋湿了不少。跑进老爷的书房，老爷正在练字。看到马嘉祺跑来，李老爷敛去眼底平时不曾流露的浓浓思念，“怎的跑这么急，都淋湿了。”

李老爷示意管家给二少爷递上干燥的手帕擦拭。马嘉祺摆了摆手，没有注意到老爷不同往常的神情，扑通跪在了李老爷面前。“爹，孩儿今日来只为一件事。”

马嘉祺从未跪地请求过他什么事情，李老爷有一丝惊诧“何事？你但说无妨”

“求爹收回对大哥双倍责罚的要求。”马嘉祺顿了顿说“大哥对您，真的很在意，不管您的什么要求他都努力做到最好，孩儿不求您能多看他几眼，但求您收回对他的苛责吧。”

李老爷没有做声。跪了一会，马嘉祺疑惑的抬起头，却对上老爷无法压制的怒火。

李老爷指着马嘉祺怒道“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？”

马嘉祺有些困惑“孩儿愚钝，求爹开解。”

“今日是你娘的生辰！”

李老爷又指了指身后的那一幅画“你可知这幅画上的是谁？”

画上的女子娉婷袅娜，一身青衣灵动秀美。从他记事起这幅画就挂在老爷书房。

“这是，娘亲”

李老爷把桌上的砚台摔在地上“那你可知，正是他的生母，害死了你的母亲？！”

马嘉祺张了张嘴，大脑好似停机了一般，每个字他都听的懂，可是连起来却好像苦涩难通

“您，您是说，三姨娘？”

“娘亲，不是因病去世吗”

“而你，居然在你娘的生辰，当着你娘的画像，向害死她的女人的儿子求情！马嘉祺，你娘真是生了你这么个孝顺的儿子啊！”

面对父亲的指责，马嘉祺瘫坐在地上，眼睛有些无神。这个信息量太大了，他还没能从这个事情的冲击中缓过来。

李老爷一顿动怒，也坐了下来平复心情，今日中午思念故人喝了些酒，竟把这件事说了出来。发了一通火，酒意消散，看着儿子颓唐的模样，心生出了一丝后悔。

过了不知多久，李老爷开口，声音透着沧桑“你回去吧。不必再为他求情。”

马嘉祺沉默地起身，走到门口，小厮正候在那，见二少爷出来，忙禀报“二少爷，刚刚我过去，看到少爷们都在那里陪四少爷，三少爷在给他们温习功课，一切无虞。”马嘉祺沉默地点点头。抬头望天，雨下得更大了。“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声张。”感受到二少爷身上冷冽的寒气，小厮毕恭毕敬应下，然后看着二少爷一个人撑着伞落魄地走进雨中。

书房里，李老爷久久地看着画像，陷入了迷茫。

“小尧，不必跟着我。”丁程鑫冷静地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。“大少爷。”

“让我一个人走走”

丁程鑫一个人走进雨里，没有回自己的院子，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后花园。暴雨倾盆，后花园没有一个人，只有被风雨敲打的花枝，飘落下无数花瓣。

丁程鑫蹲下来，捡起落在泥土中的花瓣，轻轻地抚着。所以一切都明了了，为什么老爷会对自己如此淡漠，为什么在大夫人去世后不久娘亲就去世。他突然想起来了零星的片段，年幼的自己曾经努力想擦去娘亲眼里的泪水，却怎么也擦不去她的绝望与悲哀。

自从娘亲去世，他就更加渴望得到父爱。努力的追逐，渴望能得到一句认可一句褒奖。

原来自己一直追逐的，从一开始，就不配得到。

丁程鑫闭目，听着天边又传来轰隆隆的雷声，风吹过，他瑟缩地抱住身体。好冷啊。

他想，打雷了，亚轩又该害怕的吧。可是自己今天，不能去陪他了。以后，，以后也轮不到自己的吧。

回想起亚轩小时候的内向，就是因为大夫人刚去世时疏于关心，才让这孩子到现在都缺乏安全感

还有马嘉祺，马嘉祺。。

丁程鑫掩面。